我真不会演戏啊 第179节
书迷正在阅读:被抱错后,我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、病美人眼红声颤,殿下哄诱成瘾、惊,小娇夫竟是无情黑莲花、白月光回来后夺了朕的位、中了苗疆少年的情蛊后、星际兽人幼崽饲养指南、灭世狂魔竟是我自己、重生大齐,我屡破奇案、帝二代狂飙日常(基建)、末世重生:我带全家狂卷亿万物资
厂长摇头,“此一时,非彼一时。” 又说,“你如果乱来,你孩子以后也得不了好,老子犯的事情,儿子来还。做的错事是要记入到档案的,记三代人——除非你移民当了老外,你行吗?” 厂长越说越快,越说越有底气,工人们张大嘴,无言的退去了。 钢铁厂的烟囱,伴随着老尹的骄傲,到他的咀咒,最终成为他过不去的坎儿。他把对生活的全部失意,和不满,倾注在孩子身上:这种倾注不是频繁的打骂,而是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的苦心供养。 那年的冬天相当寒冷。家里只有老尹和小尹两个人,春晚上先是表演了“我不下岗谁下岗”的小品,小品演员黄洪的笑声更加让父子俩苦涩。 接着,刘焕老师豪迈十足的唱歌: “心若在,梦就在,只不过是从头再来~” 在歌声中,小尹问老尹:“妈呢?” “离了。” “怎么离的?” “没钱,不怪她。” 父子俩抱头痛哭。 尹川从此变得沉默而早熟,他骑着父亲留下来的自行车,上学路上会经过高耸的烟囱,有时候会在那驻足: 到底是怀念曾经的童年,还是怀念那个厂,还是都是,留给观众去想吧。反正那烟囱是要炸的。 至此。《情书》电影在东北地区的“回忆”部分就完结了,整部电影也完成了大半。青春片的当代部分并不是重点。 在“回忆”部分,唯一还剩下的是拍摄老工业区的爆破。 其实,在片子中反应这类时代变迁的并不少,有的是作为主线来描述,那就没办法拿票房了,贾樟可几乎每部都是啊;有的是像《情书》一样,作为暗线,作为真实感的调剂,并不浓墨重彩。 不过,这类电影都描述出一个现象:就是大多数人并不真的清楚发生了什么,以为只是能力不能胜任,心里还想回到从前。 他们已被时代淘汰掉了。 《求求你表扬我》里边儿,杨红旗就像个傻子一样,不断的重复做上个时代正常,但这个时代很奇葩的事情。显得人物很不真实,但这本身是为了起到戏剧性,就是要这种反差,让观众去好笑之余,又知道了导演要讲什么。 4月中旬,剧组得到那烟囱爆破的消息,早早的在安全区等待。 骑自行车的方沂,和烟囱距离很远,但是在摄像机中,他好像就在底下一样。 方沂频繁的来回看画面,心中也相当紧张,数字摄像机就好在这一点,能够及时看到画面。如果是《让子弹飞》一样,用胶片来拍,万一拍疵了,就全完了。 没有第二个烟囱给你炸。 为了这一幕,众人提前已经排练十好几遍。中影也提前联系了钢铁厂,爆破的读秒会同步给剧组这边。 下午两点,场务开始做手势,读秒。 “十,九,八……” 骑着自行车的方沂,恰好停在了镜头前,为了艺术性,他把眼镜摘了,风吹得他头发拂动。 读到零的时候,现场响起一阵轰隆声,像被共工撞塌的不周山,天地因此倾覆了。 等响声和粉尘都过去后,那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。 方沂把自行车扶起来,重新往学校的方向骑。 副导演在他出画后,喊了声“咔!” 但是他仍然在骑车。 这副导演不知道怎么处理了,也不敢把他喊醒,万一是方沂临场发挥呢?只能用手势引导着摄影师去拍摄方沂的背影。 看着他越来越远,骑到了这条马路的尽头,整个剧组都没有发声。 隔了会儿,方沂又加速骑回来了。 “怎么没喊停啊?” “喊了的,你太入戏了。” 方沂听罢,嘟囔了一句,谁也听不清。他下意识的又回头望了一眼烟囱,确实真没了。“走吧,这儿的戏杀青了。” 第265章 电影的bgm】 说是回去,结果又磨蹭了四五天,剧组其他人去了京城,方刘俩人还呆着。 不回去的原因是方沂收到了同门邀请。 《钢的琴》在同城拍摄,导演张蒙,男主王乾元和女主秦海露,全是央戏的。那片子的故事可以基本看做是“老尹”的故事,属于黑暗版本的中年青春片。 背景也是钢厂。 都是他吗的央戏人,这种场合,方沂现在也算是个人物了,老师兄师姐一旦请了,他就不得不去。另外,《钢的琴》这片子的构思,肯定要扑得很惨的,不能指望有任何票房。 所以,电影有意在东京电影节参选,出口转内销,先整点洋钱回本。 方沂是上一届的东影节影帝,而且是出道第一个影帝,他和东影节有缘分,《钢的琴》剧组指望能沾他一点仙气。 到了片场,扯几句闲淡,方沂知道了导演让他客串什么角色。 黄毛(寝取者)。 王乾元的原配老婆,因为他没钱,跟一个有钱的商人跑掉了。方沂就演这个商人。 总共没两句话,主要是得露脸。 但是,这是不是帅过头了啊,方沂就算是个穷逼,王乾元老婆一样的会跑吧。 方沂想错了。 导演张蒙给他往丑了打扮——扮帅难,扮丑还是容易。 方沂在《情书》里边儿,虽然穿的是校服,眼镜也老土,但整个造型和打光都是精心设计过的,时时刻刻给观众一种“这家伙摘了眼镜肯定很帅”的期待感。 《钢的琴》不是这样。 一条连着的大浓眉,满脸雀斑,加上粗俗的大金项链儿——方沂在镜子前一看,差点没认出来自个儿。 很顺利的拍完戏。 这仨请方沂吃饭,“感谢同门救命之恩。” 当晚,在钢厂附近的大排档,方沂把不愿出门的死宅也拖过来了,这仨看到了都傻眼:“谈上了?” “是。” 答话的是方沂。 刘天仙拎耳朵听着呢,到这像兔子一样收回耳朵了,“他说的对”。 “好福气。”王乾元伸出大拇指,再次看着自己这异军突起,传言是央戏接班人的师弟。 他相当羡慕啊。 央戏出的演员不少,导演也不少了,但是能捞到这个名头的,还真就方沂一个人。因为方沂的性子不野,长相有潜力,导演和演员双栖,年轻。 如今终于见到了,他只能感慨是名不虚传。在娱乐圈混,年纪轻轻有了大成就,不狂是很难得的。 王乾元的家庭背景和人生经历,和廖帆差不多,都是凶神恶煞的长相,假如不是老子厉害,给他从小熏陶了,多半吃不了演戏这碗饭。 他问方沂:“我听说今年东京电影节,你要去当评委?” “谁说的,我都不知道。” 王乾元凑过来,半边手虚掩着轻声道,“真的假的?是你不能说吗,签了保密协议?” “我真不知道。” 王乾元满脸写着失望,“唉”的叹了声,秦海露和方沂解释道,“他想在事业上有进步,想看看拿了奖能不能被认可,去演一些主流片子的角色。” “如果你是评委的话,我是说啊……当然这么暗箱操作也是不好,但你肯定会照顾央戏人,你说是吗?” “在国内,校友亲于同胞,在国外,同胞亲于洋人,‘是该出点力’,是吧?” 方沂大笑,“这我可不能承认啊。” 大笑的原因,是秦海露最后一句话在暗指姜纹和国师俩人的轶事。07年姜纹拿着自己的片子《太阳照常升起》,参加威尼斯电影节,时任电影节评委会主席是国师。 都是中国人,又合作过几次,姜纹此前在《荆轲刺秦王》里边儿和陈恺戈闹翻了,撂担子开摆,但是他和国师的关系还不错。 满打满算以为自己的大奖稳了,接受采访时得意的忘了形,“张一谋是该出点力。” 结果呢,最终大奖给了李鞍的《色戒》。 最气人的是,《色戒》这本子最开始是给姜纹拍的,他拿来一看,大骂,“这是娘们才拍的!” 自此,姜纹和国师闹掰,这也标志着国内几大导演,终于两两间王不见王。 由于《钢的琴》这仨还要拍戏,大家没有喝酒,而是点的豆奶。但还是举起来碰杯,似模似样高喊:“干杯!” 导演张蒙说起了自己的儿时,以及他为什么要拍《钢的琴》。 这老哥是东北本地人,从小耳濡目染,长大后做了导演,前后拍的两部片子:《耳朵大有福》和《钢的琴》,都和劳动工人有关。 他说到动情处,反而大叫:“老板,来一扎啤酒。” 又道,“我不影响你们,你们是要拍戏和赶车的,我自己喝痛快就行了。”“我也是庆祝什么呢,庆祝看到了现实中最好看的两个人,啊,真是导演的梦想啊,是开片的顶配了……” 他用一种大茶缸一样的容器,足以把两瓶酒倒进去,而他喝了起码三大杯。 上了几次厕所,慢慢地,终于有点发醉了,张蒙找烧烤摊老板要了个吉他,现场表演起姜育恒的老歌《跟往事干杯》: “干杯朋友 就让那一切成流水 把那往事 把那往事当作一场宿醉……” “这是我电影的配乐,我听到大的配乐,我把它用在我的电影里面!” 引得其他桌的也叫好。 刘天仙相当快乐,伴着歌和方沂碰杯,“老朋友!听听人家的歌,宿醉!你什么时候才宿醉啊,把你的本性露出来。” “我不会把自己搞醉的,我有控制力。”